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陕北的冬日
发布日期:2024-01-22    作者:王德中 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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陕北的冬日在寒风中的确凛冽刺骨了些,不同于汉中的冬日,像个温婉的小姑娘,陕北的冬日有着北方独特的粗犷与豪放,更有着独特的韵味,像是黄土地上古老的歌谣,在寒风中尽情地吟唱。

陕北冬日的清晨,太阳似乎起得晚了些。天际抹着的朦胧的朝霞铺满了整个天地相交的地方,给黄土高原的大地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,把跌宕起伏的山丘染成了一幅多彩的水墨画。不远处的村庄,袅袅炊烟在寒风中有些凌乱了,倒是隔绝了寒冷,把家家户户的窑洞土炕炜的热烘烘的,空气中夹杂着弥漫来的柴火的味道,那是陕北特有的气息,那是陕北的人间烟火,最是让人感到一种朴实无华的温馨。

随着太阳缓缓爬出山头,悬挂在东边的半空中时,阳洼阳圪崂里,也变得暖洋洋了,偶尔还能飞来一群觅食的山鸡,奔来一只野兔,给有些枯燥的陕北大地添了不少生机。山间的树木虽然被秋风卸了装束,只留下光秃秃的枝干,但它们坚韧的枝条在寒风中傲然挺立,仿佛在向世人展示着不屈的精神,这倒与陕北人千百年来与黄沙飞舞的冬日里的坚强不屈颇为相似,几经风霜,依然在这片土地上深深扎根。

冬日的风是带着一种刺骨的寒意的。当西北风呼啸着掠剥着每一寸黄土高原的肌肤时,很多处地面甚至被割开一道道寒冷的口子,像是母亲在冬日里被冻得皲裂的皮肤,看着着实让人心疼。但即使在这样的季节里,陕北的人们依然忙碌着,他们在为来年的丰收做着准备。穿上厚重的棉衣,戴着帽子和手套,赶上驴和骡子,套着勒勒车,把羊粪、驴粪分送到地里的每一处,之后在粪堆上压一层土,用铁锨拍得结结实实的,防止被风吹跑了去。有一些小的桃树苗、杏树苗的,他们也会用土堆个小堆,只把树苗的头留在外面,冬日的忙碌只为来年更好的收获,他们的身影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坚定,仿佛在说:“只要有希望,冬天再冷也不怕。”

到了傍晚时分,湛蓝的天空逐渐暗了下来,夕阳的余晖透过晚霞洒在大地上,黄土高原的土更黄了,变成了令人神往的金山,诉说着千百年来的神秘,此刻的陕北,宁静而又美丽,是文人的诗和远方,是画家的山水泼墨,是千里之外游子港湾。晚风吹过山林,发出的“呼呼”声,是大自然的声音,是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呐喊,是对他乡游子的召唤,风声与陕北民歌和信天游汇聚在一起,成了人们最喜闻乐见的有声画卷。

随着夜幕降临,陕北的冬日进入了另一个世界,时间仿佛都定格在了此刻。风停了,山淹没在黑暗里,树木也淹没在黑暗里,一眼望去,只有点点的灯火在远处村庄里闪烁着微弱的光芒,与天上的点点繁星交织成一片,算是陕北人家与上天一道,给黑暗来了一丝点缀。突然传来的狗叫声,打破了原有的宁静,应当是黄皮子或是猪獾跑到捡畔或是脑畔上来寻些食物,不小心惊动了原本卷在窝里的狗了,狗叫不过三两声便停了,夜又重新变得寂静了。

温暖的窑洞里,人们围坐在炉火旁,炒上一盘瓜子,一家人一边闲聊,一边嗑着瓜子,分享着一天的收获,又讲一些生活的趣事,通红的火炉照印在每个人的脸庞,每张脸又像是通红的火炉,无不洋溢着幸福的笑容,那是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未来的憧憬。门缝里钻进来的一丝冷气,瞬间被火炉和人们的温暖融化了,只是不甘地留下一些冰碴。

陕北的冬日虽然寒冷,却在每时每刻都在画最美人间的素描,把山画在其中,把树木画在其中,把人画在其中,从清晨到夜晚,记录着这片土地的点点滴滴。人们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,收纳了秋的祝福,哼着小曲儿,在冬日里期待着新的春天,因为那是新的希望。(汉钢公司 王德中)